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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洛莎将莎莉化茧的房间关上,确保不会有其他人进行干扰。考虑到鼠魔女很可能获得强大的力量,法洛莎很是诧异,又有些反感。在法洛莎看来,莎莉便宜地猎取了鼠人们的信念,是榨取理想的小偷,她的一切都很假。力量和智慧必然是纯粹的,来源于自身的积累,而非外力的投影。现在莎莉却先她一步触摸到成神领域,这就叫法洛莎心理很不平衡。一方面她想和莎莉一样化身成神,另一方面她又受限于资源不足。更关键的是,这趟海底远征耗尽了法洛莎的精力,她不得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。徐炀送她返回密室,她一路上很安静,而且脚步格外重,徐炀大致能判断出法洛莎的心理,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,决不能容忍视野里有其他人比自己更强,鼠魔女的变化已经触及红线。“不必急于求成。”他说,“你得给自己一点时间。”“和我是否着急无关,这就像和怪物赛跑。”法洛莎说,“跑得慢就会被追上吃掉,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。”她感觉自己还远远不够强大。“然而你也得应时而动,”徐炀劝说,“既然想休息就好好休息,不要让别的事情占据你的精力。”即使心事重重,法洛莎还是接受了徐炀的意见,担心是没有用的,目前她最需要做的就是通过超长时间的沉睡来完全恢复自己。法洛莎望向密室的黑门,将门推开,平平躺下,双手叠在胸口。“这可是认真的沉睡阶段。”法洛莎说,“大概要睡眠30个小时,期间你可要好好保护这个房间,不要让别人擅闯。”“那是。”徐炀点头,“你就好好睡上一天半,或者两天,不用担心其他事情,我们都会处理好的。”法洛莎不再言语,她闭上眼睛,听徐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在黑暗的密室当中,她有格外安心的感觉,这是个安全的地方,没有其他邪恶力量窥伺,她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进一步演化当中。首先是海洋神力,她对这部分神力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,除了控制海潮涌动,现在还能进一步控制与海洋有关事物,例如风暴与骤雨,它们也渐渐臣服于法洛莎。她渐渐轻车熟路,等她举行7魔女仪式之后,基本就能继承神明对海水的掌控能力。海洋神力一旦暴走,就会在法洛莎体表制造出相关的痕迹,皮肤化作柔韧棘皮,指间生蹼,脸上剧痛,开始长鱼鳃,这些特征让法洛莎感觉瘆得慌,于是便将它们长存在灵魂深处。紧接着就是炎多赠给法洛莎的力量珠宝,她从怀里将这块珠宝取出,吞噬里面的力量,太阳神力渐渐注入到法洛莎体内,这部分神力与阳光有关,能够轻易地制造光线。她在指尖打出阳光,把密室照亮,光线明晃晃在她眼前跳跃。太阳啊……如此的温暖、灼热。也许因为太阳本身就是广博而富有热力的存在,所以炎多才会显得那么慷慨、善良。不过,也正因为这种个性上的不符,法洛莎相信她无法将太阳运用妥善,只能作为辅助手段。最后就是处理那个神秘者的消息。“骗子”麦喀据说曾经在战前提醒了一下炎多,让炎多在狄尔奈到来之前做了些准备。这位神秘者素来以撒谎和捣蛋而闻名,是只猫,从各个角度上看都与法洛莎有些相像。当初法洛莎从泰西洲逃亡的时候,也和麦喀有所接触,她的精神力能够与之建立微妙的联系,此时法洛莎重启这条微弱的关联,很快就触碰到遥远的麦喀。“叮铃。”麦喀发出细碎的声音,它的形象像一团烟雾,在法洛莎面前飘忽不定,代表它已经成功和法洛莎建立联系。“你想要做什么?骗子。”法洛莎语气冷淡。神秘者天然会争夺神座,这是一切的前提。神秘者们基本都在各自能力范围内达到极限,距离神之领域只差临门一脚,它们已经太过强大,又历经上万年生命,早已没有其他追求,争夺神座是它们最后的目标。因此,法洛莎不会信任其他神秘者。实际上,她觉得它们最好的归宿是被她吃掉。“事情是这样的。”麦喀轻声说,“我正在遭遇捕猎。”和之前用金枝联络森林之主不同,没有相关神力道具进行辅助,这种沟通十分微弱,麦喀的声音听起来也飘忽不定。法洛莎坐起来,仔细聆听麦喀的声音。“谁想伤害你?”法洛莎问。“实际上,”麦喀解释,“自从世界进入公司时代以来,我就一直在一家报社工作,当了一名记者。”“你真是有够无聊。”法洛莎说。“很有趣,”麦喀的幻影扑闪不断,“报社里的其他人渐渐发现屋里有一只赶不走的猫,而且时不时叼回来重磅新闻的线索。最开始他们很喜欢我,直到最近一批人发现我已经活了100年以上,并对此感到震惊。”“如果是公司联盟称霸世界的时代,你已经被捕猫能手们带走了。”法洛莎冷笑。“正是如此,正是如此。”麦喀同意,“所以我跑了,我现在在康斯坦丁尼耶的街头,居无定所,连咖啡店都在驱赶我。而且你知道的,其他神秘者都在复苏,我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。”“泰西洲聚集着最多的神秘者。”法洛莎不禁想到这一点,老泰西洲基本是神秘的代名词,人类也是远航到了新泰西洲才开辟出公司制。“对对,”麦喀忙说,“瞧瞧泰西洲会变成什么样子,这里有持矛的好战分子,渴血野兽,冰巨人,还有爱与美的女神。小小的泰西洲一下挤满了神秘者……叫我何去何从?”“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“是这样的……我想,我想斗胆请求您的庇护。”麦喀说,“您瞧,让一只会叼回来线索的小猫伴您左右,不会有什么风险的。您如果想帮忙可得尽快,趁着泰西洲还没有封闭对外航班,我还可以去买张机票早点离开。”“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惹麻烦。”法洛莎态度鄙夷,“别再联系我了。”“噢,多么残忍。”麦喀说的很难过,但语气却很轻松,“我记得你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列岛洲,那我就去列岛洲了,听说那边的人对待猫比较友善。”“那就来列岛洲吧,但你一出现在我的视野里,我就会把你杀死。”法洛莎轻笑,“那么,再会。”“再会。”麦喀的幻影消失不见。骗子麦喀,一只泰西洲的银渐层。法洛莎暗想。它肯定不愿意跟说的那样老老实实,必然有一肚子坏水。回绝了麦喀的事,法洛莎闭上眼睛,正式进入沉睡当中,充分休整,将这次海底远征带来的疲惫和压力全部清空,绝不带到下一次事件当中。另一边,麦喀在旅馆的小房间里立起身来,跳到暖气片上,望着外头情势紧绷的康斯坦丁尼耶。穿过高耸的城墙与交错林立的建筑,一艘艘高速飞行的白色穿梭机正在低空俯冲,它们无情地朝下投放大量烟幕、催泪弹和麻醉气体,用于驱赶街道上的人群。失业的人群聚集得太多,企图反抗秩序,公司必须出重拳来惩治,下方的反抗者们也不断朝空中的杀戮机器开枪,试图对抗这些冷酷的钢铁。这是麦喀这星期看到的第四次冲突了,某种程度的怒火正在撼动整座城市,每一天都有新的流血事件发生。麦喀相信等它一走,城市又会归于平静。毕竟这四次起事都是它悄悄指使的。它把积攒的家当拿一张黑布裹起来,缠在自己柔软的腰上,用爪子把窗户抬高,从底下的缝隙钻出去,打算沿着水管跑去机场,溜进某趟航班,直奔列岛洲而去。希望那里有美味的老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