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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山东总督府。
前厅里。
十几个商人正在等着总督大人。
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,而是山东境内一个矿洞主,中间绝大多数都有世袭的职位,世代为朝廷挖掘金矿,而他们今日前来,就是为了金矿,从去前年开始,官府就大力查缉盗采,很多私人挖掘的小矿洞都被封闭,老板都被抓进了大牢,现在不但是小矿洞,一些小有规模,但达不到条件的矿洞,也要被限期关闭,只有几处大型的,在官府有备案的金矿被获准留了下来。
他们今天来,就是哀求总督大人能不能再宽容一些时间,但王永吉根本不见他们,直接就回绝。
至于留下来的官矿,这一次也要执行“投标承包”制,向天下商人招标,而标底就是去年向朝廷缴纳的黄金数目,参与投标的需得是有一定资产的人,缴纳保证金,保证遵循朝廷的制度之后,就可以参与投标,成为金矿的承包者。
……
“诸位都回吧,黄河大水,赈灾事务繁重,制台大人要去视察赈济灾民,这半月里都是没有时间见你们的。”
前厅,管家出来报。
“李管家,求求再通报一次,我们不会耽误制台大人太多时间的……”
矿主们都是哀求,甚至在堂中跪拜,但管家连连摇头,意思是制台大人已经下了决定,此事没有任何商量。
没办法,矿主们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。
……
后堂。
王永吉已经换了官服,大声道:“准备车马,我要去郓城!”
此次黄河决口,郓城受灾最严重,灾民也最多。他要亲自去巡视。
管家正听到,急匆匆奔进来:“老爷,今日天都快要黑了,出城也赶不了多少路,要不……明日再走吧。”
王永吉瞪他一眼:“黄河决口,百姓受难,身为父母官,兼着总督和巡抚,我岂有心思安坐在总督府?要你去你就去,哪那么多废话?”
……
很快,王永吉的车驾连同护卫兵马,就离了总督府,出济南城,往郓城去了。
……
街边角落里,一个戴着斗笠的脚夫蹲在石阶上,吧嗒吧嗒的抽了一碗苦茶,然后站起来,起身走了。
……
城南。
一间秘密的宅院。
所有人都是缟素。
正堂里,一个面色凄然的中年人,正披麻戴孝,跪在灵前,烧着面前的黄纸。
刚才那一位脚夫疾步而进,在他耳边小声汇报:“矿主们都没有见到王永吉,王永吉傍晚离开济南,往郓城赈灾去了……”
中年人听了,嗓子沙哑的冷哼一声:“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脚夫批上孝,蹦蹦叩了两个头,转身去了。
“真是一个心忧百姓、正直凛然的好官啊,可惜,你骗不了多久了……”等脚夫走后,中年人轻声喃喃。
“萧郎,”
一个因为哭泣过多,伤心过度而变沙哑的美妙女声在中年人身后响起,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,也望着中年人的背影:“你都跪了一天了,铁打的也撑不住啊,去休息一会吧。”
中年人慢慢抬起头,一脸疲惫,眼睛里满是血丝。
正是前军情司照磨,现在闻香教的教主萧汉俊。
——
大隐隐于市,谁也不会想到,堂堂闻香教的主堂和少教主,竟然就隐在山东首府济南府。
“不。我不累。告诉他们,那个人快来了,朝廷特使也快来了,十天之内,所有事情都必须办完!”
一边说,萧汉俊一边将面前的烧纸挑旺了,火光印着他素衣和白脸,眼睛里的血丝好像更明显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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