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二十、夏至(一百八十)-《一念桃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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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云怔怔地望着他,从他的眼神里,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,也不是随便说说。
——“……无论如何,不要丢下仁济堂,不要丢下你师兄。”
“师兄这话说的是真的?”她犹豫道,“可师父……”
“这就是师父的意思。”王阳径直道,“你可还记得,师父离去前的那夜,他曾留我长谈?他向我交代的,就是此事。我原想此事需从长计议,待三年孝期结束,再做计较。如今皇城司的变故突如其来,日后愈加形势难料,此事便不可再等。”
说罢,他看着晚云:“师父也曾叮嘱你,要你和我一道守住仁济堂,是么?”
晚云颔首。
“晚云,”王阳道,“要守住仁济堂,这是唯一的办法。师父牵挂的,乃有两件事。一是仁济堂的弟子们,他不愿见他们因仁济堂倒下而衣食无着,四处流散;而是仁济堂的医术和药方,此乃仁济堂立身之本,务必保住,传承下去。只要做到了这两件事,仁济堂就保住了。”
晚云沉吟,没有说话。
这确是是文谦一直以来的想法。
他是个洒脱的人,从来不会拘泥于虚名,仁济堂对他而言,也从来不是那些招牌和屋舍,而是弟子们和药方医术。
“晚云,”王阳道,“仁济堂传到师父手上,师父用尽一生心血,将其壮大出五百家分号。如今传到我们手上,我们需得用自己的方法稳稳接住,让仁济堂在别处重生。”
王阳的目光灼灼,似没有什么能阻挠他。
晚云摇摇头:“师兄,此法何其难也。皇城司又岂会坐视师兄另门户,李代桃僵?一旦被察觉,师兄恐怕……”
“我不会以身涉险。”王阳道,“此事,我会暗中操办,从面上看,仁济堂仍会是原来的模样。”
“此事,师伯和师叔他们知道么?”晚云问道。
“师叔知道。”王阳道,“师父临终前找他谈过,师伯那边,他也已经留下遗书。”
晚云想起文谦去世前后,姜吾道那怪异的神色,明白过来。那时,他必定是跟此时的自己一样,受了不小的刺激。
“那……为何师父不与我商议?”晚云道。
“因为师父知道,你不必说服。”王阳道,“你心中也知晓,这是唯一的办法,不是么?”
晚云无言以对。
自从知道仁济堂和皇城司的关系、皇帝对仁济堂的态度以及仁济堂的处境之后,晚云就时常设想,如果自己是文谦或王阳,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仁济堂从皇城司的麻烦里脱身。让皇帝大发慈悲,放过仁济堂是不可能的,剩下的办法,便只有暗地里将仁济堂拆分转移,让那无关的大部分人从皇城司的控制下逃离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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