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四章:普天同庆-《我的姐夫是太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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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安世其实也知道。

    他来到这个世上,这天下已有许多的改变。

    或许那孙氏生下来的儿子,未必就如历史上的明英宗一般,折腾出一个土木堡之变来。

    可这样的大事,张安世是不敢冒风险的!

    朱瞻基虽然是他的外甥,可不客气的说,他这外甥对于天下人而言,就是一个工具人。

    因为这个工具人的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,哪怕是生下来的孩子,也关系到了天下人的福祉,冒不得任何的风险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,那么最好的办法,还是将这孙氏排除出去,趁着这一切还未发生,先将张家的心思,扼杀在萌芽之中。

    想到了这里,张安世感慨地看了朱瞻基一眼,心里不禁苦笑,随即道:“瞻基啊瞻基,你可知道阿舅可是为了你操碎了心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听得一头雾水,一脸狐疑地看着张安世。

    张安世则又道:“将来你若是对阿舅不好,便真是狼心狗肺,猪狗不如了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道:“阿舅,你为何什么都要管?”

    张安世便道:“这是为了你好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的脑子转得何其快,立即就道:“可母妃说,她要管你,你总是不听劝,母妃难道就不是为了你好?”

    张安世最恨的,就是朱瞻基每一次在他教训朱瞻基的时候,这小家伙总是能举一反三。

    这举一反三的本事,这小子不用在学习上,却偏用在抬杠上。

    张安世便虎着脸道:“这不一样,阿姐有我的睿智吗?阿姐她终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许多事看不清,她湖涂啊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说完,不等朱瞻基要飞奔着去告状,已是一把扯住他的袖子,朱瞻基一时挣脱不得。

    张安世随即嘿嘿笑道:“又去告阿舅的状,你还有没有良心了?好了,我们不要相斗,不要教人看了笑话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便只好乖乖地点头。

    张安世这才放开了他的袖子,随即叹了口气道:“阿舅近来心情可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好?”朱瞻基道:“这一次阿舅又惹了谁?”

    张安世俊目一瞪,愤愤不平地道:“为何是我惹了人,你却不问是谁惹了我?”

    朱瞻基抿抿嘴,只好道:“那是谁惹了阿舅?”

    张安世便摸摸他的脑袋,却发现他长高了许多,已经不似从前那般顺手了,于是苦笑道:“哎……我预料要出大事。”

    “大事?”朱瞻基疑惑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修铁路,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朱瞻基懵里懵懂地点点头道:“上一次随皇爷爷一道去瞧过,怎么啦,阿舅?”

    “现在许多地方都要修了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更不解了,道:“阿舅修了,他们也修,这难道不是好事吗?”

    张安世摇头道:“阿舅能做的事,他们是什么东西,也配做吗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张安世生怕朱瞻基不理解,张安世便道:“修铁路,可不只是修这样简单,所以我才料定,可能要出事。”

    “出什么事?”

    张安世幽幽地道:“可怕之处就在于,连阿舅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道:“既然如此,阿舅还有什么忧愁的,等出了事的再说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挑眉道:“为何?”

    朱瞻基想了想道:“我读书时,记的最清楚的一个典故,便是郑伯克段于鄢,这郑伯预料到要出事,非但没有担心,反而纵容这件事发生,只是自己却在暗中做好万全的准备。等到事发之后,再出来收拾残局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诧异地看着朱瞻基道:“你这小子,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?”

    朱瞻基微微一笑,显出了几分得意,只是他毕竟还小,这笑容显得幼嫩,道:“我如何不知道?皇爷爷可是成日指教我的,其中他有一句话,令我最是记忆犹新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更加诧异起来,他不知道朱棣到底给这家伙充塞了什么思想。

    于是他道:“你说我听听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道:“不要做善战者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古怪地道:“我没听明白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道:“善战者无赫赫之功。也就是说,一个真正擅长战争之人,是不会让人察觉到他的本领的,因为战争还未发生,就已被他消弭于无形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人,固然很有本领,且高瞻远瞩,可纵他有再大的本事,人们也见识不到他的手段,反而人们去轻视他,觉得他所做的事,不过尔尔,人人都觉得这样的人,自己可以取而代之。”

    朱瞻基笑嘻嘻地继续看着张安世,道:“为将之人,当效白起、韩信,立不世功,静候天下有变,乘机而动,挥师百万,势如破竹,使这天下之间都无敌手,于是,天下人才会赞颂他,在他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,自此彪炳史册,人人敬仰。”

    “阿舅既然会修铁路,可在天下人看来,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,不就是把铁疙瘩铺在道路上吗?这其实和善战者没有什么分别,大家不会觉得阿舅有什么了不起的。若是此时,阿舅站出来,对别人说,这铁路只有阿舅修得,大家非但不会相信,反而会对阿舅冷嘲热讽,觉得阿舅不过是借此想要邀功。与其如此,阿舅不如效白起和韩信这样的人,潜伏爪牙,等待时机呢?等到事情发生之后,再收拾残局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听得瞠目结舌,不禁道:“瞻基类我。你是怎样想到这些的?”

    “这很容易。”朱瞻基道:“若是修铁路这样容易,那么为何天下间,是阿舅先修出来?既然修铁路不易,可许多人见阿舅成功,自然不免想要跃跃欲试,阿舅既然忧心忡忡,必然这其中肯定有许多的隐情,天下最熟知铁路的人莫过于阿舅了,阿舅说他们要出岔子,那么必定会出岔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若是阿舅,我便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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